有时候我会觉得《陶庵梦忆》现在这个程度的广为人知对张宗子太不公平了,不应该是这样的,他写那个时代花好月圆,风流蕴藉,可他其实不完全是其中的一员。
《陶庵梦忆》初稿写成的时候他五十岁,此前他有筹越书,有金汤策,写过《古今义烈传》,两年前补入甲申殉难一百余,另将写成明史《石匮书》。那一年绍兴沦陷了,他被党争逼退,方国安绑架他的儿子勒索饷银,他躲进山里,有一首《山居极冷》。
他自比将狼狈饿死的野人,说,都是报应。虚假的盛世是亡国的前因,其实他知道,他都知道。
可那个时候,写“林下漏月光,疏疏如残雪”的他,写“但有绿天,暑气不到”的他,写“香气拍人,清梦甚惬”的他,还是抱着满腔大错特错的浪漫吧。
明知风花雪月都是要命的东西,可他还是爱,爱这场该死的苟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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